【運動員網誌】相信很多人都曾經看過網上一段短片，描述當年一代宗師李小龍先生在美國接受訪問時所闡述的運動哲學。當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一番「Be Water」的論說。作為體育舞蹈運動員，Be Water其實也是我們值得好好練習的技巧。
在頂尖舞者眼中，人的身體其實就是一個個不同大小、鬆緊的能量球。肌肉骨骼筋膜所塑造出來的人體全部都是不同茶壺、茶杯、水桶、杯碗盤碟之類的容器。當中的「水」其實就是重心。找不到重心，杯子就沒有用途；杯子破損甩離穿洞，水也無法承載。
保持杯碗盤碟不同容器的穩定，起動容器完整移動之時，重心會延遲地轉移，形成「表」已走，「裏」還留的狀態。具體例子就像是一杯水：當外力施加於杯子上，整個杯子的外殼往前移動時，杯中的水會往後搖擺，形成器皿往前移動，而當中物體重心往後擺動的狀況。
Put water into a cup, it becomes the cup. Put water into a teapot, it becomes the teapot. Water can flow or creep or drip or crash. Be water my friend.
水無形無相，倒進杯子，它就是杯；倒進茶壺，它就是茶壺。水能奔流、能緩行、能滴濺、亦能冲擊。活得像水一樣吧朋友。 ——李小龍
以上一番論述其實正正解析了水的特性，也間接提出了我們應該如何找尋重心，如何影響重心來影響舞蹈的倏忽行進、或去或留。舞蹈動作無形無相，手腳可以天馬行空，忽上忽下，但倘若行進之間缺乏了重心的關係，難免顯得生硬尷尬、疏離乏力。死去的大樹有型態沒有生命、緊捏成拳頭的手無法傳遞訊息、空屋才可住人，空碗才可盛飯。
「沒有形式」不等於「無形」，這兩者有微妙差別；前者意味著無知，而後者意味著卓越。 ——李小龍
以上所說的「沒有形式」就是指杯盤碗碟破損變形扭曲穿洞，無法形成容器的情況；「無形」指的才是杯盤碗碟等不同型態在高手手中隨時自如轉換，當中完全沒有停過如水一樣流動的重心轉移。
道理相當深刻，或者有些抽象，但卻是所有運動學的最佳註腳。筆者回想起在中文大學中文系唸書的時候，畢業論文題目正正是如水一樣的道家思想。
社會多變，人際關係多變，水無形無相，如何承載運轉而不匠氣、不勉強，看來不只是舞蹈技巧的必須，甚至是日常生活、社會政治、安身立命、居家旅行，必備良藥了。香港人，be water。
原文刊登於Sportsroad Junior Issue#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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