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路專欄】周日晚上,在辛勞工作過後去了紅館聽林二汶的演唱會,中途看手機傳來友人們的消息,資深演員廖啟智因為不敵癌病離世。記得以前看過林夕寫的一篇專欄,提到黃霑在生前曾跟他說,無事常相見。朋友無事常相見,因為你永遠不知道生離死別何時上門找你。如何才是對待逝者的最好態度?化悲憤為力量,帶著想念這個人的心情,努力地活下去。
就如林二汶在演唱會上回憶當日與婆婆離別的情形,不知道有一日出門時為何褲袋有張紙巾。然後,她收到電話要趕去醫院見婆婆,同時有來電說3月27日的紅館檔期已確定了。她還記得自己最後一句對婆婆說的話是「婆婆,你個孫真係開紅館,好叻,不用擔心了!」然後,「她終於明白為何褲袋有紙巾」,因為上天早已經為你預備好。生死有命,富貴由天。看著林二汶在台上努力地唱,腦海中不期然會想起已故的盧凱彤,想起以前聽著at17的歌一起成長,想起同年代的好朋友可能已經成家立室甚至生兒育女,想起開始望著四字頭年紀、面對生離死別的場面。所謂長大就是壓抑遇事慌亂的情緒,想好下一步、下十步,見步行步見招拆招。
林二汶在台上說,她很少將自己的私人故事及情緒公開,但她將所有情緒沉澱然後化成作品。唱著別人的歌《下一站天后》、以《最後的信仰》作結束、沒有唱出口只是播字句的《The Best is yet to come》,有些說話不用畫公仔畫出腸,只要你用心感受,自然明白她想講的說話是什麼。也許以at17組合上紅館曾是二人的夢想,但即使夢碎了,活著的人仍然要好好活下去,要相信上天一切事情都有安排。你做好自己的部份,總會有新班底來和你合作,推到你去想要的舞台上。
遇上逆境低沉是人之常情。但如何從失敗中站起來迎風再上,這才是人生真正的開始。這是父母、朋友、伴侶都未必幫到你的事,只能夠靠你自己領悟,然後踏出新一步。就如同電影《點五步》中,廖啟智飾演的盧校長,聽見學生自暴自棄不住埋怨,不禁狠狠掌摑在他們的臉上。然後,他拋下這一句「如果連自己都睇唔起自己,你人生就只有一個字,就係輸!」
《點五步》創作團隊在Facebook專頁上寫道,這句說話本來並不存在,是智叔即席向後輩道出的睿智哲理。《點五步》創作團隊這樣說:「能秉哲人之智,演活出一個真正的教育家,只有慈祥、大智、和藹的智叔才能做到。任何言語也無法表達我們的悲痛,願智叔的仁厚、睿智與世長存。」做人難,做好人更難,但在任何時代也盡量選擇做好人,以身作則啟發後人。
執筆之時,看到日本女泳手池江璃花子的新聞,她正準備參加四月底的東京奧運游泳選拔賽,挑戰三項奧運項目的資格。一八亞運她大出風頭,之後卻不幸患上白血病,然後花了很長時間治療,去年終於復出,早前更在比賽中拿到50米蝶泳亞軍。誠如她在最近與是枝裕和導演合作的廣告中訴說自己的故事,她提醒我們,即使跌進人生最低谷點,命運始終掌握在自己手裡。命運從不是天命。不需要回望過去,只要一個想法,一個行動,就可以改變你的命運。收起怨言,化悲憤為力量,所有喜歡體育的人,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