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路專欄】最近在TED看到有人將《時代雜誌》譽為「一代麻醉醫學之父」John J Bonica的故事配以動畫和管弦樂團演出。
當香港都有個曾經出現過一邊踢足球一邊做地產的港足隊長陳偉豪,出身貧寒的John J Bonica為了要達成做醫生的夢想,都要在讀書期間找兼職幫補家計。因為他力大無窮,他選上了大力士最賺錢的工作──摔角選手。
他巧妙地利用摔角選手可以用藝名戴上面罩隱姓埋名開工的特質,白天上課做實習生,晚上就蒙著面罩和其他大隻佬埋身肉搏,贏過不少榮譽,更得過世界輕量級舉重冠軍。擂台上,拳腳無眼,打裂了的肋骨、扯斷了的靭帶、甚至面上的瘀傷和長期被打至變形的菜花耳,他都只可以用手術袍和口罩遮掩。他這個雙重身份要在某天他在馬戲團兼職時要拯救一位被獅子吞進去的馴獸師時要施行醫術才被人發現。傷當然帶著痛,但在四十年代的醫學知識裏,醫生都只關心病卻沒有關注著痛,Bonica有著切身感受,忍著痛楚繼續上課實習,卻從來沒找到靈丹妙藥去處理自身的痛楚。
經過他不斷的研究和同事的討論,麻醉科逐漸成為獨立專科,時至今日他撰寫的教科書都是專科生的必讀經典。他用以造福人群的神經注射和不同麻醉方法不單只令病人減輕不同病症、傷患和醫療程序帶來的痛楚,他自己都是這些新技術的受益人──多年來身經百戰的勞損,矯正手術的痛楚,他自己的錐心之痛,到晚年時都要依賴他的學生替他打完一針再補一針,直至百年歸老。
Bonica 每天忍受著新傷舊患的痛楚,才能更深深體會病人的痛楚。有人批評發展疼痛醫學忽略了對真正病理的尊重,但這樣的想法卻忘卻了作者醫者最基本要為病人做的事;終究「病」和「痛」要一起醫的。
自此古今中外愈來愈多能唸書的運動員都投身醫護行業,而每次觀察他們看症的時侯都會察覺到,他們對病人訴說的痛苦,都有多一個層次的感受。和病患不同的是,運動創傷,可以說是自找的麻煩。我們可以選擇將自己攤在沙發上,便不會有甚麼跌打扭傷,筋肌勞損,乳酸積聚過多的痛楚。選擇投身運動和競賽,就是有信心自己的軀殼可以抵禦潛在受傷的風險去達到想要的成就。但對運動認真的人都知道,運動過後的痛楚,和一般疾病的痛楚的意義有著根本的分別。運動沒有痛楚,就像自己從來沒有認真過,沒有努力過,更沒有在賽場上存在過。
孜孜不倦,帶來陣陣可以用來鎮痛的內啡肽;又或者,Bonica如《激戰》的賤輝般,有著運動員內心的恐懼,就是怕熄燈一刻,沒有甚麼豐功偉績值得後世紀念,所以不論在摔角圈內和病榻中,他都可以去得很盡。
放心,你早已超額完成了,儘管別人覺得,犧牲比收獲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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