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路專欄】那年,我隨隊到泰國曼谷比賽。期間我隊有運動員在場中暈倒,在場那些剛上過急救班的義工顯然手足無措。那時的我也是初出茅蘆,但也懂得反應「現場環境安全」,要檢查「氣道(airway)」、「呼吸(breathing)」和「血液循環(circulation)」。到穩定情況後,我將她放在半俯側躺的復原卧式(recovery position )。
我以為救護車很快會到,怎料一等就是上兩個小時。原來主辦單位沒有和附近的醫院做護送協定,賽事職員要打電話上全國救護中心再等候指派工作,到救護站收到訊號再到比賽場地,又堵車堵上差不多一小時。幸好運動員沒有大礙,但自此每到東南亞比賽都不敢掉以輕心。
鏡頭一轉,我又在新加坡待上大半年。
在越南的亞洲沙灘運動會,有搏擊運動員在沙上被人從後踢中,應聲倒地,動彈不得。大會的醫護到場檢查情況,但更快的是馬來西亞隊醫,指揮四五位醫護用最安全舒適,但又不會令脊椎傷勢惡化的方法將運動員送上救護車。脊椎受傷可大可少,以往就有不少受傷運動員在移送期間壓到神經線而癱瘓,所以不少搏擊運動,甚至欖球和足球的隊醫都需要上特別課程去學由場地到急症室前的創傷處理方法,還要每年更新證書。
又另一次,籃球隊一次過送來三位女孩,都是在泰國比賽期間被人截擊跌倒受傷。雖然三位都拿著極度懷舊的木枴杖,配上襯色的膚色護膝,卻可以一字不漏地講當地醫生的診斷。
「我拉斷了前十字靭帶、外側半月板」
「我的是內側副靭帶加菠蘿蓋移位」
「Well,我菠蘿蓋退化(笑)」
如果運動員回國治療,通常會先在當地照X光,確定沒有骨折,到回國才拍磁力共振確診,減少醫療開銷。到照片結果一出,診斷全中,女孩們速速送往手術台做修復。
當東南亞一直被視為運動醫學比較落後的時侯,很多國家在好一些小事上已經靜靜地起革命,新加坡想藉較健全的醫療系統在東南亞做運動醫學「一哥」,應該沒有想像中容易。反觀香港,在本地的不少不同組別的運動比賽已經發現運動醫學人員的身影,普及程度已經到連剛開始學跑步腳痛的都開始懂得找物理治療師做檢查;但特首常說我們要北望神州,走「一帶一路」。說準的,當年我還在大學唸書時,教授說香港可以因為完善的醫療系統會帶領中國運動醫學或者物理治療發展;到現在的中超,一位香港人醫護都沒有,有的是當地醫護人員,更多的是跟著星級教練隨隊的洋人;中國女排和田徑隊,都是來自美國和澳洲的醫護人員。我無意要輕視「內需」的需要,但論「輸出」,去顯示自己的實力,香港醫護似乎要加把勁了。
畢竟,固步自封的話,很容易被人迎頭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