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路專欄】數月前，我正在拜讀創會主席陳展鳴博士在體路有關堅韌（Hardiness）的文章的時候，一名教練提議以小組形式定期跟他的運動員討論運動心理相關題目，並希望以心理韌性（mental toughness）作為第一炮。在教練的協助下，我們選了讓運動員閱讀及一同分享近年十分流行的一書：恒毅力 （Grit）（Duckworth, 2016）。這也讓我有機會再讀此書及進一步了解其後來的相關研究。
在一連幾個星期，教練選取了書中幾個主題跟運動員介紹恒毅力的概念，協助他們探討其自身及團隊的恒毅力。雖然在學術研究中，恒毅力、堅韌及心理韌性不是同一概念，但在實際應用及討論中，不難想像運動員及教練不會刻意將它們細分(可參考陳展鳴和吳啟賢今年寫的2022的心理學淺談)。運動員及教練普遍會視這三個概念為「心理質素」或書中所認為「成功要素」（secret of success）的不同講法，大可互通討論。這確實亦是我們前線心理學家的提醒。
恒毅力由熱情（Passion）及毅力（Perseverance）組成。在小組中，我們讓運動員完成書中的量表（Grit scale），再從中討論這兩個概念。有別於一般人所理解的熱情，甚至激情，這裡的熱情體現於個人對長遠目標的專注，而毅力則是投放於實現這目標的時間及心力。Cormier及其團隊（2021）進一步解釋熱情為consistency of interest或個人熱情的方向（direction），而毅力則是個人為之所投放努力的時段（duration）。雖然書中提到不少運動員故事，並從而向一般讀者解釋如何借鏡運動員的成功。小組討論程中，幸得教練一個又一個該項目的故事分享，將理論概念有效地帶進了運動員的世界中。大家從新檢視了長期目標的設立及中短期目標適時調整的可能。
在發展恒毅力的四個方向中（即興趣、訓練、目的及希望），我們重點探討了希望。我們討論了何謂樂觀。大家分享了對歸因（attribution）的想法，最後帶出成長型心態（Growth mindset）的重要。相對於固定型心態（fixed mindset），持成長型心態的人看重智慧及能力的可持續發展。他們因而重視努力及不斷學習。此心態能讓我們更有效面對眼前成敗。Duckworth從新演繹了運動心理學其中一個最常用的技巧，自我談話。她提出成長型心態讓我們建立樂觀的自我談話，繼而更有毅力地面對逆境。書中更提到認識後，如何透過自我了解／檢視、刻意訓練及尋求幫助中建立成長型心態。Duckworth提到成長型心態的始創學者Carol Dweck的一段，讓我有機會進一步介紹專題探討成長型心態的書：心態致勝（Dweck, 2012）。
Cormier及其團隊在2021年發表了有關恒毅力的綜述研究，他們翻查了90篇相關研究，讓我們更清楚恒毅力在2016年被提出後的跟進發展及考驗。正如文首提到，恒毅力、堅韌及心理韌性不是同一概念，但有著相當的關聯。此關係在不少研究中亦發現了。暫時學術研究較少發展出針對恒毅力的提昇方法。有研究提出表象對培育恒毅力的效果，亦有學童層面的研究提到成長型心態對恒毅力培育的效果。以上方向仍須學者們繼續鑽研，但大致上跟我在前線工作的經驗吻合，我亦鼓勵教練們努力營造成長型心態的氛圍及從熱情及毅力兩方面考慮心理技巧的訓練。
大約三節時間的分享，運動員及教練相互認識更深。大家對恒毅力多了一份了解，並共識了建立團隊互助的目標和方法。而我則十分享受跟如此主動的教練合作，更期待運動員日後的發展及跟進。
延伸閱讀：
Cormier, D. L., Ferguson, L. J., Gyurcsik, N. C., Brier, J. J., Dunn, J. G. H., & Kowalski, K. C. (2021). Grit in sport: a scoping review, International Review of Sport and Exercise Psychology, DOI: 10.1080/1750984X.2021.1934887
Duckworth, A. (2016). Grit: The power of passion and perseverance. NY: Scribner.
Dweck, C. (2012). Mindset: Changing the way you think to fulfil your potential. London: Little Brown Book Group.
陳展鳴 (2022). 運動心理學淺談（53）：堅毅的訓練
吳啟賢 (2022). 運動心理學淺談（55）：個人特質與運動表現 – 心理堅韌性作為運動員重要的個人特質
文：李軒宇博士
香港運動心理學會主席
香港心理學會及澳洲註冊心理學家
公營機構運動心理學家